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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翅的惡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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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翅的惡魔

“答案是不會,若爾茲。”

程然知道對方想給他腦門來上一槍,雖然這種威脅對他來說不值一提,但他還是想提醒若爾茲,“別做蠢事。”

若爾茲毫不猶豫的將手中的玫瑰丟進垃圾桶,暗紅色的眸子緊緊註視著程然的一舉一動,“告訴我,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。”

若爾茲不想兜圈子,成年人做事都有著明確的目的,她不覺得程然大半夜趕來只是為了送驚喜,所以,她直接擺明了態度,“你是殺人犯,我不可能幫你做任何事。”

“是呀,我是個罪人,你不能和我同流合汙。”程然銀白的長發垂落,若爾茲看著他略顯頹喪的背影,莫名覺得眼熟。

在久遠的記憶裏,若爾茲好像也見過這樣的他,可惜若爾茲對此沒有任何感想,甚至有些想笑,“看來你還是有道德準則的。”

程然擡起頭來,黛青的眸子望向若爾茲,“阿勒斯的女兒死了,你覺得阿勒斯會做出什麽事情來?”

若爾茲不耐煩的看著程然,“悲傷或者是憤怒,這有什麽好猜的?”

任何人在失去親人後,都會難過,若爾茲不想揭人傷疤,程然則對阿勒斯痛失所愛的事情格外感興趣,“阿勒斯離婚之後,經常泡在璇璣酒館,他和研究所的官司還在糾纏,他和卓婭不一樣,他唯一的奔頭就是這個了。”

在若爾茲投來不耐煩的目光前,他站起身,一步步走向若爾茲,“女兒死了,但他還活著,這很痛苦,他會在午夜夢回驚醒時分想起她的面容,然後懊惱的砸墻,無眠到天亮,這太殘酷了,上天奪走了他僅有的一點愛,他會萌生一個念頭,他一定會去冒險的。”

像只得到獵物的尖吻蝮,不等獵物察覺到危險,它便主動出擊,撕咬一切。

“你不會放任阿勒斯成為下一個我,對吧。”若爾茲一瞬不瞬的看著他,從沒有一刻覺得面前的人能醜陋到這種程度,她註視著他,拋去研究所所賦予的身份,拋去過往還算和諧的記憶,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惡意。

若爾茲攥緊拳頭,克制道,“把話說明白,謎語人滾出研究所。”

“他會走上那條不歸路,覆生他的女兒。你作為他的好友,會對他置之不理嗎?”

程然笑了起來,致命的毒蛇露出了獠牙,若爾茲再也忍受不了,直接揮拳砸向程然。

拳拳到肉的打擊感讓若爾茲心情暢快,程然試著反抗,但他的力氣顯然爭不過若爾茲,不過一會,他的臉上就已經布滿了血跡。

若爾茲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,即使手指顫抖痙攣,虎口被割破。

程然漂亮的臉蛋已經面目全非,他不打算反抗,任憑若爾茲發洩著情緒,直到若爾茲因為力竭而停下來喘氣。

漆黑的屋子裏,只有窗外的月光映照出一小片光亮,程然半睜著眼睛快要昏厥。

若爾茲甩了甩手上的血跡,垂眸冷漠的看向程然,她的姿態睥睨,近乎於上位者的威脅隱隱約約散發出來,程然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,見他怔住,若爾茲將手緩緩移動到他的脖頸,盯著他蒼白脆弱的部位,幽幽道,“你的拘束器呢?”

往日一刻不離戴在脖頸上的老式拘束器消失後,他看起來真的像個自由人,若爾茲無意識的捏住程然的脖頸,瞳孔放大。

程然攥住了若爾茲的手腕,一字一句道,“被火吞沒了。”

“你以為你能將你的罪孽一筆勾銷嗎?”若爾茲嘶啞,宛如從地獄裏爬出的惡鬼,“你以為你死過一次,以前的那些罪孽就會消失嗎?”

她的詰問並不深奧,可面前的人故意曲解了問題,緩慢道,“維塔司人覆生的火焰是以記憶和血肉為燃料的,換而言之,我的每次一覆活,都會讓我失去一部分記憶。”

他露出勢在必得的微笑,輕快道,“我已經不記得過去了,若爾茲。”

“那你為什麽還會記得我!”他就是在詭辯!他妄圖逃過這場審判,這簡直是掩耳盜鈴!

若爾茲討厭他的笑容,殺死他的欲望越來越強烈。

程然註意到了若爾茲冰冷的目光,主動安撫道,“因為你是特別的。”

“特別個鬼!”若爾茲又是一拳揮向程然的額角,這一下讓程然險些昏死過去,好在若爾茲又掐住了他的脖子,“如果你不懂法律條款和研究所的規矩,我現在就教給你。”

程然的鼻子流出鮮血,這讓他咳嗆,甚至有些窒息,但看到若爾茲那樣急切焦躁的模樣,他的心又平靜下來。

瀕臨死亡的邊緣讓他變得冷靜自持,面對暴怒的若爾茲,程然磕磕絆絆的喊出那個名字,“阿勒斯……一定會選擇覆生女兒……”

“我讓你不得往生!”

程然掙紮起來,隨著一陣急促的提示音,外洩的電流頃刻間在面前閃過。

若爾茲感覺眼前一白,滋滋的電流聲響徹在周圍,讓她不得不放棄手中的獵物。

僥幸撿回一條命的程然摸了摸脖頸,對倒在地板上的若爾茲說,“一直戴著人魚的拘束器可不是個好決定,你看,雖然我是個罪人,但是,我仍然可以操控所有收容物的拘束環。很奇妙吧,研究所舍不得放我走。雖然我是個罪人,但是,我仍然是研究所的一員,仍然是你的上司。”

程然踩住了若爾茲的手背,重重碾過後,他從若爾茲手中拿回了手機。

他隨意擦了擦臉上的血,將淩亂的銀色長發向後攏去,“言而無信的小姐,你總是很健忘,你說過會還給我的。”

程然打開了手機,將一則最新通知舉到了若爾茲眼前,抓著她的頭發,強迫她仔細查看,“阿勒斯瘋了,看到這份通緝令了沒有,是不是和你的那份很像。”

“他不顧阻攔,帶走了127的遺體。要知道,收容物屬於研究所,即使死去,也會被制成標本的。阿勒斯違反了規定,放棄了獵犬神聖的誓言,公然與研究所作對,他成了叛徒。”他竊竊的笑了,看著若爾茲失神的瞳孔,伸手拍了拍若爾茲的臉頰,“現在還不是合眼的時候,若爾茲,你必須行動起來,你要幫幫阿勒斯,他是個可憐的人,你不能讓他走上歧途啊。”

若爾茲罵人的詞匯堵在喉嚨裏,電擊讓她發不出一點聲音,程然親切的蹭了蹭若爾茲的頭發。

這絕對是個變態。

若爾茲討厭被掌控,她才不要按照程然的步調行事,電流流淌過的皮膚酥麻,若爾茲試著攥拳,但她嘗試了很久,才勉強動了動手指。

“是你選擇放維爾涅自由,自願戴上的拘束環的。”程然將那束白玫瑰從垃圾桶中撿回來,仔細修剪過不完美的花枝後,程然特地把它放在了屋子中最顯眼的位置。

他了解若爾茲,自然知道她的想法,“你已經傷害不了我。別做蠢事。”

他第二次說出那四個字了,若爾茲費力的張開嘴巴,惱怒道,“你到底有什麽毛病,自說自話的安排好一切,你以為我會聽你的話嗎?別開玩笑了,我有自己的步調,不需要你指手畫腳,你也別像個死鬼一樣纏著我。”

“你會。若爾茲,你必須會。”程然不在乎若爾茲不痛不癢的話語,他有分寸也有耐心,“我有足夠的時間陪你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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